英特尔高管解读Q4财报：投入大头仍在7nm制程 要恢复领先地位

1月22日下午消息，据报道，英特尔公布了四季度财报，营收200亿美元，市场预期175亿美元；调整后每股收益1.52美元，市场预期1.11美元；净利润59亿美元，市场预期42.39亿美元。

财报发布后，董事会主席奥马尔·伊什拉克（Omar Ishrak），即将上任的CEO帕特•盖尔辛格（Pat Gelsinger ），即将去任的CEO司睿博（Bob Swan）和CFO乔治·戴维斯（George Davis）等公司高管出席了随后举行的财报电话会议，解读财报要点，并回答分析师提问。

以下即为本次电话会议分析师问答环节主要内容：

Evercore分析师C.J.Muse：第一个问题，关于7nm制程的生产，公司似乎采取的是双路径策略，有自产也有外包，这对于公司的资本支出有何影响？公司在同晶圆代工厂合作保证产能方面进行投资？是否会推高一季度的资本支出水平？

司睿博：过去六个月我们在这方面做出了很艰苦的努力，如我们介绍的，英特尔在7nm制程技术方面取得巨大的进步，能够完成我们去年年中制定的计划之中的首要任务，也就是使用i7和下一代技术，按照可预期的节奏，于2023年推出具有市场领先地位的产品，我们感到非常欣慰。团队所取得的进展让我们信心倍增，公司将继续发挥整合元件制造商（IDM）的优势，为取得市场领先地位而投资。

我们同时认为公司几年前引入的分解式设计理念，不仅增强了内部运营灵活度，可以决定是否，以及何时采取什么样的技术，完成公司2023的远景规划，也可以增强外部合作的灵活度，好处有：一，产品性能可预期性，二，经济性，三，保证我们得到供应链的产能和对供应链的控制能力，从而保证满足对客户产品交付。保持IDM的优势能保证架构和设计的灵活性。

乔治·戴维斯：关于支出，公司内部确实为7nm制程增加了投资，为下一代产品提供支持。我不会把这部分业务上的投资明确地同公司内外部投资的优劣势相联系，这个还要视帕特如何看待公司2023年远景规划而定，去年公司的支出增长更多还是由于在人工智能，至强处理器的规划等领域的投入增加有关，这些支出大部分都来自于公司的资产出售。

帕特•盖尔辛格：对于公司在7nm制程方面的进展，以及电视团队在过去半年里的成绩，我感到高兴。如我此前所讲，大部分生产还是会聚焦于在公司内部，不过公司也会不断增加代工厂产能的使用，我会在下月中正式就职之后进一步深入了解情况，然后为大家介绍更为详细的情况。总体而言，目前的情况非常理想。

瑞士信贷分析师John Pitzer：公司四季度的毛利率出现了不小幅度的提升，那么一季度，加上退出NAND业务的助力，毛利率能否出现更大的提升？一季度随着10nm制程的增长，影响利润率变化的因素还有哪些？

乔治·戴维斯：一季度的季节性比较反常，目前还处于消化期，而且这个消化期已经持续了三个季度，这对于产品组合有很大影响，对公司产品的平均售价也有影响。市场对客户端运算（CC）产品有很大的需求，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也对于四季度的超预期表现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种趋势在一季度仍在持续，我们预计这个趋势在整个上半年都会继续存在，其中包括有很多小尺寸产品，这对于公司产品的平均售价也有影响。我们预计7nm级产品会对公司的利润率造成一定影响，公司的利润率也会从出售NAND业务中受益，另外，10nm级产品的成本也有下降，而且下降的幅度超出公司的预期，我们感觉很满意。根据一季度的情况，产品平均售价受到数据中心产品（DCG）和客户端运算产品（CCG）的双重影响，我们很难对全年的利润率情况做出预测，我们可能先要做出全年的增长展望，才能有更为准确的利润率预测。

至于影响利润率的有利和不利因素，当然包括10nm产品的产量增加会有影响，客户端产品也会造成影响，数据中心产品的价格仍然非常有竞争力。10nm产品的技术已经有了很大改善，因此今年这部分产品对于利润率的影响肯定没有全年那么大，另外DCG业务中傲腾处理器的推出也会对利润率有所影响。有利因素也很多，比如调制解调器产品产量的下降，出售Gateway产品线，出售NAND业务，10nm利润率改善等等，这些情况我们会在为去年表现提供展望的时候详细介绍。

司睿博：我觉得从往年的情况来看也可以做出一些判断，此前我们为2020年设定的毛利率目标是59%，最终我们实现了57.5%的毛利率，造成下降1.5个百分点的原因有几个，一是营收超预期40亿美元，销量超出预期，而具体到产品销量，10nm产品的销量高于预期，对于收入而言是正面的，但是对于毛利率有负面影响；二是PC需求完全超出预期，因为消费和教育方面的需求很大，这两部分业务的利润率较低，也是我们去年没有办法完全满足的市场需求。如乔治所言，全年来看，NAND业务的出售，10nm产品成本的下降和14nm产品将为更多产品所使用，这些将推高利润率。另外，乔治也提到了两个问题，一是PC产品的需求仍将非常旺盛，而且主要是以低端的教育产品为主，二是7nm制程的调整也会令利润率承压。

摩根士丹利分析师Joe Moore：公司七月份宣布的2023年上半年推出第一款7nm设备的目标有没有改变？

司睿博：这个没有变化，我们预计市场会推出7nm制程的客户端产品，然后是服务器产品，公司仍在努力达成这个目标，维持市场的领先地位。

美国银行分析师Vivek Arya：即使公司能在2023年推出第一款7nm产品，还是落后于竞争对手台积电3nm制程节点，而且该公司3nm产品明年就会有升级，公司在追赶和超越代工厂有什么样的策略？

司睿博：两个方面，一是我们所说的市场领先产品有几个层次：制程技术很重要，封装技术越来越重要，多层架构，从CPU到XPU的过渡，也就是包括图像，人工智能，存储，安全，软件等功能的多功能处理器。我们之前也讨论过六大支柱，制程技术很重要，但不是唯一重要的技术，这是我们过去几年秉承的策略。另一个方面，我们也会继续在制程技术上的投资，在7nm制程上取得了一些进步，过去几个月也是对于开发下一代制程技术非常重要的一段时间，公司应用自身的六大支柱技术来争取市场领先，公司也在比7nm制程更为先进的技术方面进行投资。

帕特•盖尔辛格：我补充一下，如我此前所有，我们的大部分投入还会在7nm制程上，但是我们也会增加代工厂产能的使用，最终达到推出市场领先产品的目的。我也会将自己在封装，软件等方面的技术优势打造市场领先的系列产品。另外，就在公司追赶和超越对手的过程中，我们高兴地看到公司在长期技术研发方面的进展，我们的目标当然不止是追赶，还要在制程技术方面恢复领先地位，这也是我们孜孜以求的事业。此外，借助IDM模式，我们相信能够通过利用竞争对手所没有的内部和外部能力，来供应满足客户需求的产品，并且我们相信在这些能力之间取得了很好地平衡，从而在市场上提供无可争议的领先产品，满足客户的长期需求。

BMO利时证券分析师Ambrish Srivastava：帕特相比你在VMware的优秀表现，是什么吸引你就职英特尔？尤其是目前英特尔处在相对困难时期，我们也可以说司睿博接过的摊子就不是那么太好，可否请帕特谈一谈，目前的机遇和挑战都有哪些？

帕特•盖尔辛格：感谢你的提问。我来做一个总括性的评价，英特尔是一家伟大的公司，我在公司有30年不平凡的工作经历。安迪·葛洛夫，高登·摩尔，罗伯特·诺伊斯（英特尔的几位创始人），我在他们的手下学习，成长。对我来说，能够回到这个公司工作真的是一种荣誉，这是我所梦想的工作。其次，英特尔代表美国科技，它的健康发展对于美国的技术产业都很重要，我希望帮助公司，让英特尔和美国重新取得技术行业的领先地位。我很兴奋看到董事会一致同意我出任这个职位，当然我在VMware的工作也非常顺利，不过有回来为英特尔效力，再次成为这家伟大公司一员的机会，我也不希望错过。英特尔之前也经历过这样的时期，我也是亲身经历，有时候领先，有时候落后于其他公司，2005年到2009年期间，那时我还在英特尔，公司甚至一度在市场上消失，在多核产品方面也处于落后状态，但是后来成功翻盘，打消了很多人关于英特尔还能不能重新夺回市场领先地位的疑问。伟大的公司能够应对巨大的挑战，并且东山再起，成为更加伟大的公司，这就是我所认为的机会，我相信英特尔未来的前景会非常好，我期待重新成为公司的一员。

伯恩斯坦研究分析师Stacy Rasgon：我想谈一个显而易见但大家却似乎对此讳莫如深的问题，帕特我理解你因为时间较短的关系，对7nm制程可能只是初步有所了解，但是我的理解是一开始公司在过去一年都告诉大家7nm项目一切进展顺利，但是突然间说进展不顺利，也可能有大的战略调整，帕特你在一番简单的调查之后，可不可以谈一下公司如何说服投资者恢复信心？该技术目前的进展如何？7nm会不会也跟之前10nm和14nm一样出现各种问题？

帕特•盖尔辛格：我认为司睿博和整个团队在过去半年里都在这个项目上勤勉工作，我来的时间很短，不过从我的调查来看，根据公司提供的，细致分析的数据，公司有理由有充分的信心，我看了这些数据同样可以得出这样的充满信心的结论。但是我们需要暂停一下，给我和团队一点时间来理解之前制定的远景发展规划，详细研究此前做出的结论。如我此前所说的，我需要更多时间来分析目前的情况。此外，团队的领导层也做出了调整，我们让安·凯莱赫接管了项目，产品研发部门也有人员调整，也会有人才引进，对于远景发展规划我们的信心依旧。最近我们也有旧将回归，比如格兰·亨顿，未来还会有其他高层加入，团队取得了非常不错的进展。有新团队，远景规划和几个星期的分析，我们相信可以有非常确定的决定出炉，为公司未来的发展奠定正确，坚实，且英特尔往日一直拥有的发展基础。

摩根大通分析师Harlan Sur：数据中心业务去年强劲表现的基础是公司至强处理器、专用集成电路（ASICs）和网络连接解决方案，在5G网络服务大型供应商客户中渗透率的提高，原因是这些公司不断对其网络核心和无线接入部分进行虚拟化，这推动了去年公司数据中心邻接业务实现50%的增长。公司网络计算部分营收达60亿美元，增长20%，而鉴于今年5G网络建设的持续，今年该业务能否继续保持两位数左右的增长？在计算机网联行业，我认为公司仍然占有x86服务器中央处理器市场的全部份额，这个快速增长的行业是否存在潜在的发现竞争？

司睿博：你的问题里面其实已经包含了我想给你的答案。过去一两年我们一直说5G和网络变革，对于我们包括数据中心，云计算和网络在内的计算业务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增长机会，让英特尔帮助更多的非智能通讯系统转化为智能的通讯系统。在从客制化环境迁移到通用计算方面，我们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也成为公司巨大的增长来源，业务从五、六年前的10亿美元增长到去年的50亿美元，主要是通过在网络环境中利用核心GPU来实现的。

回答你的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计算在网络上进行，其实早在几年前，我们扩展了这方面的业务，包括通过通用计算业务进入无线电接入领域，还有包括现场可编程逻辑门阵列（FPGAs）和ASICs在内的定制架构，助推客户的成功，也是我们一直关注的一项关键新兴技术。我们之前设定的目标是到2022年实现无线接入领域20%的市场份额，其实到2020年就已经达到40%，远超预期。我们在5G和网络行业扮演的角色更重要，已经在这一领域发展了包括VMware在内的众多合作伙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计算走向网络和边缘计算，这些合作伙伴关系和互补能力将使我们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帕特•盖尔辛格：补充一下，我还在VMware工作的时候，就同司睿博就两家公司达成了合作伙伴关系签署了协议，我在VMware时也一直在推动5G策略的发展，所以我对这个领域非常熟悉。5G行业的机会在于它是一个横向而非纵向控制的行业，潜力绝对是巨大的。更为重要的是，5G代表一个重新定义边缘计算的平台，开启智能城市，开启智能工厂，取代WiFi无线网络。这是一项强大的技术，也可以部署在私享的环境之中。

英特尔在一个非常重要的市场建立了滩头阵地，而这个市场以往从来都不是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也将分布式计算的方方面面重新定义，公司所确立的这一领先地位会令我们在未来十年获益。5G不仅是更快的LTE，更是一个全新的网络，具有更高的安全性、可连接性、更大的带宽，比有线网络的功能更优秀，也将为我们打开一个我们从未涉足的市场。

Cowen分析师Matt Ramsay：有一个关于公司全局发展的问题，众所周知，英特尔的成功对于美国在几大技术支柱上的长期竞争力至关重要。帕特，我想知道你回来的决定，奥马尔的决定和董事更换首席执行官的决定，其中与美国和以色列政府有多大关系？公司在这个得到扶持的问题上同政府进行了哪些互动？

奥马尔·伊什拉克：我来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董事会有一系列的接班计划程序要走，我们感觉现在就是CEO更换的合适时机，这之中不涉及政府的影响，走的都是常规流程，很高兴帕特此时加入我们，我们相信他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将公司提升到一个新的水平，感谢司睿博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司睿博：我们同美国政府的对话可能仅限于代工厂产能，之前我们也提到过，几年前主要是关税增加的影响，目前是不断增加的贸易限制的影响。我们表示担忧也是因为对于公司而言，中国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而且对于双方而言都是机会。随着东西方对立的不断增加，我们看到在5G行业扩大自己影响力的机会，所以我们跟政府有这方面的对话，公司投入的增加，也在5G领域实现了巨大进步。另外，我们也讨论了在一个东西方对立不断增加的世界，可能会有两套供应链，以及由于对东方国家技术过分依赖所产生的焦虑。公司希望同美国政府和商业伙伴保持接触，因为这些伙伴同样因为这些风险而感到焦虑。我们从政府得到的信息是：我们需要美国自己的先进微电子技术和制造能力，需要扩大美国的工业制造基地，需要本土的安全且有保障的供应链。对于美国政府和商业伙伴而言，英特尔可能是唯一一家可以满足所有这三个条件的公司。我们告诉美国政府，为了整个行业，为了整个国家，也为了英特尔自己，我们愿意利用自己的竞争力和实力为美国政府提供晶圆代工服务，而且同政府进行了非常紧密的合作，因为晶圆代工需要形成规模，也是为了满足企业安全网关（USG）和商业客户需求。我们同政府的对话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发挥了公司自己的作用，半导体行业协会也发挥了作用从华盛顿拿到一些补贴，刺激企业投资美国。

瑞银证券分析师Timothy Arcuri：司睿博，我记得你在六周前接受采访谈到了授权制造的问题，你说有可能将制程全部授权给晶圆代工厂，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外包，我觉得这是极大的变动，今天帕特也在这里，我想确认一下，这种想法还是不是在公司的计划之内？

司睿博：我笼统地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我所说的是我们的工作重心应该是如何实现将具有市场领先地位的产品，按照可预期的节奏推出，如何保存自己整合元件制造商的优势，如何投资技术研发，保持更加的开放，同生态系统协作理解内在技术，提高技术水平等等。

帕特•盖尔辛格：这个当然是我们未来愿意讨论的话题。我们希望同设备制造商，工具提供商和行业内其他技术来源合作。公司将秉持整合元件制造商的理念，坚持追求行业领先地位，也会持续关注行业内的领先技术，有些出现在英特尔，也有些可能出现在其他公司。

关于加入公司之后工作重心，我在开场白之中提到了四个方面。一是做伟大的产品，努力成为各个产品类别中的市场领导者。我将关注细节，同客户建立合作关系，建立创新领先产品的机制。二是执行力，我们要重新获得消费者的信心，让他们感觉我们的供应链是最好的，我们拥有最好的远景，让他们觉得可以依靠我们的产品实现他们的战略。三是创新，公司将成为行业最伟大的创新源泉和交付伟大创新技术的载体。我们将基于整合元件制造商的理念，打造7nm及以上的技术，继续寻找突破性的创新领域，跟随人类社会互联网化的趋势，融入我们独特构建和实现的数字技术基础。四是文化，我接受了安迪·格罗夫的训练，我们将采用格罗夫式的疯狂执行力、基于数据的透明文化，并将文化作为公司的一部分进行重构，相信公司的未来将更加美好。这是英特尔的工作重心，也是技术行业和我们国家的首要任务，我的角色承载着国家、责任和机会。